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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February 27, 2010

Food For Thought

跟面说话
吴韦材

自聊室

  生活在都市物质文明里的人,最容易出现症状的地方,是视觉。一些原为真实的本质,逐渐被模糊成虚幻遥远,一些其实只是虚幻的,却被看成是眼前现实。

  每周三早上,我都会到小贩中心稍稍释放自己吃一碗面薄。

  这是我自己在饮食上的自我调整。平日都是些无油无盐开水烫熟的蔬菜,这一碗不设防的面薄,我总会尽情享受。

  但这一天,这一天很不一样。

  我的面薄已经来了并且已经开始吃了,这人才坐下来。我开始没怎么意识到他的行为,也许因为身外阳光是十二月里不常见的明媚,我还盘算着,吃完面要不要搭903去买一些甜菜根。

  然后这人叫的面就端来了。跟着我就听到这人在喃喃自语地诅咒。而我开始以为他不过是在用耳机讲电话,我心里还嘀咕,一大早就如此动气何必呢?有啥事过不去,做人不就几十年。我还借机跟熟悉的摊主聊搭,顺便瞄瞄他,不,既无耳机也没电话,他就像在骂那碗面。

  看来40余岁,很壮健,身穿衬衫长裤,带公事包,手指细致,像是办公室里工作的人。开始他只是“sh**, don't you dare to manipulate me, sh**”地骂,我正奇怪一碗面怎可能就操纵一个人?然后听下去,原来他时而诅咒时而谈判,时而抗议时而求情,说话时确实就是对着那碗面。

  一些精神医学报告证实,都市生活水平越攀高就越多精神症状,物质的诱惑以种种代价来收买人性,一些环境价值也以共享气候之名来逼迫个人。我见过农村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牧童就能非常自信并熟悉地利用他的身边环境,他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是非常亲和自在的。但人类在都市里就无法如此,“个人”在都市文明里其实是很脆弱的,一个原本能够亮堂堂拥有自信站在天地之间的人类,往往就被都市大洪流中的种种价值及种种欲望所折磨,其中有主动的诚服,乖乖听话去排队,也有被动的情势,也不得不在队伍里。

生活在都市物质文明里的人,最容易出现症状的地方,是视觉。一些原为真实的本质,逐渐被模糊成虚幻遥远,一些其实只是虚幻的,却被看成是眼前现实。只要自己心灵的营养稍为不足,或就被麻痹了,或就被动摇了,倘若能及早自我省悟,牢牢抓回一个自己的本性那还好,至少真要医治心病的话,心仍在那里。就怕一颗心失去了判断能力,更在延绵无尽的队伍中突然休克,倒下来都不知道自己倒下来的原因。

  那人虽然边吃边诅咒,吃面却吃得很快,三扒两拨就匆匆离开。我问摊主可看到情况,摊主笑说,“没什么啊,这样的人很常见,在地铁上你没碰过咩?” 他还模仿数年前曾红过一阵的某段香港公车上音像,“现实就是这样啦,”他学得似模似样,“我有压力!你有压力!呵呵。”

  我后来没去买甜菜根,倒是到小贩中心外的兀兰公园去了,公园内,人工湖湖水微微涟漪,感觉到已经是12月,因为风已改了方向,原来一年时间又过去了。

那天,这碗面和这个人喃喃诅咒的神情,在我脑际盘旋良久,而我那天,却一直想着“天地人”三个字。

  这三个字,我从小就认识它们为什么会放在一起,也从小就喜欢这个意境。

  其实,这三个字也挺视觉化的。地平线上很空旷,地平线上有一个给人站立的位置。

  但他必须先要看清楚自己这个位置,他才能好好地站在那里。


轉載自聯合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