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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anuary 31, 2010

Food For Thought

戴上耳环

王嬿青

内外

  戴上耳环,那一低头岂止是温柔,是一种生活态度。

  一个晴好的冬日,寒气袭人,这是一年里最美丽的日子,战栗着温暖着。

  和采访对象约在虹梅路新开张的北欧风情咖啡店,畅谈她即将在杭州开幕的家私店计划。突然手机铃响,她俯身去包里找电话,和她刚上大学的儿子谈笑风生起来。

  她坐在阳光里,只见耳际星光闪烁,忽闪忽灭。那是掩藏在长发里的一对铂金耳环,细长的水滴型,上面有不夸张的钻石勾勒出的皱褶和花纹,阳光透过她拨弄长发时撒在耳环上,随着说话时身体的律动泛着波光,一摆动又不见了。

  这女子,领导着一个欧式家具品牌,向来雷厉风行,素有一副凌厉的模样,从未见过她如此风情万种也就突然感觉到她的不易。一瞬间,想起了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我常常想,曾经是什么撩动了诗人的心思,他俯首一视,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温柔?一定是一头瀑布般的乌发,低头间遮住了眼睛遮去了眉毛,只剩下一片红晕和红晕下的微翘的嘴角。

  不过今天,我看到这低头间的温柔不是乌发,倒是耳环。在林林总总女人扮美的什物里,只有耳环在脸部,也数她最能衬出人的娇俏迷人,只是美人们也必须付出皮肉之苦,否则休想戴上。

   记得小时候听外婆说,她们那代人穿耳洞,是以两粒黄豆夹着耳垂反复按摩,直到把肥厚的耳垂磨得像纸片般薄,再用一枚带有粗线的针快速刺穿耳垂,然后留一 截线在耳垂上,隔天拉一拉,差不多十天半个月的就大功告成可以戴耳环了。至今还记得外婆那时坐在弄堂口边剥毛豆边平静地说着,而当时的我不要说试,连听着 都疼在心里,感叹以前后花园的大小姐们怎么为了美都能那么勇敢?我说:“一定疼死了。”外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歇了一会说:“女人是应该精致一点的,一定 要爱美。”


后来,外婆80多岁,摔了腿,就一直躺在床上。有一个周末我在她家陪她,下午的时候,以前的老邻居夫妇来看她,她知道后,坐起来梳梳头,换了件黑色的羊毛 衫,戴上她的金丝边眼镜,然后让我把抽屉里一对小小的镶细金边的珍珠耳环,翡翠的戒指和手表拿出来戴上。客人要上楼了,她叫了一声:“等一下,我的耳环还 没戴好呢!”

  我笑了出来,戴不戴的谁看得见呢?有什么区别呢?再说老了病了,又都是老邻居,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事实上是有区别是有关系的:我在床边,看着老人们叙旧,惊奇地发现外婆那黑色的毛衣配着那花白的头发,而那小小的珍珠耳环就是将她的精神焕发起来,点亮了她的眼睛,戴上戒指和手表让你忘记她是在病榻前而仿佛他们是在淮海路上偶遇并攀谈了起来。

  戴上耳环,那一低头岂止是温柔,是一种生活态度,女人不仅是精致的,而是她在任何时候,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遇到苦难的时候,她却都没有忘记要有尊严地精致地生活着,战斗着,决不低头。戴上耳环,成为一种表达,一种无声而倔强的语言。

  外婆有很多故事,一个女人童年时失去父母,中年时失去丈夫,一生经历战争革命,要独自面对政治上的,经济上的,生活上,肉体上,精神上的各种痛苦。但只要想起她嘴角含着微笑戴上耳环的那一刻,我常常为之深深动容。


轉載自聯合早報